張太醫把脈,詢問:“小姐可還有不適的地方?”
徐清蘭搖頭。
“那可知自己是誰?”
“......是丞相府的庶女徐清蘭”......幾番問答下來,徐清蘭的背上佈滿了冷汗,要她一個二十多還快奔三的人演一個小孩子肯定還是會被看出點什麼。
不過還好麵前這位問的都是簡單的基礎問題,這些她剛剛在暗格裡麵的日記裡都有看到、推斷過。
至於他怎麼想就不是她管得著的了。
“有勞太醫了”“無妨,替人看病本就是我的工作。
小姐好好休息”說完,張太醫帶上門出去向王秀琴說明情況。
“夫人,二小姐可能是一時的記憶混亂,多休息幾日便好。
另外這幾日要多留意吃食。”
“好的好的,多謝張太醫。”
王秀琴將事情都打點好後滿懷憂慮地推開門,正好這個時候徐清蘭背倚著床梁,一臉淡定地看著外麵。
光透過窗打在人身上,為本就虛弱的人兒添了幾分病色。
“嬌嬌感覺好些了嗎?
有冇有想吃的,有的話娘吩咐人去做。”
王秀琴握住徐清蘭的手,看起來很是擔心。
本來徐清蘭就在發呆,突然被人握住還溫溫柔柔地問自己令她有點受寵若驚。
她打量了下王秀琴,見人著裝得體,穿金戴銀的,與方纔見過的人不太一樣,然後快速在腦裡過了一遍日記裡曾出現過的人。
“阿孃?”
“是,是阿孃。”
王秀琴眼角微紅。
徐清蘭回握,擺出她以前經常做的營業微笑。
“冇事的,阿孃。
我現在己經好很多了,不用擔心。”
她還不知道自己這樣子在王秀琴眼裡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卑微的孩子姿態。
“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聽到你落水的時候真是把阿孃的魂都嚇冇了,還好嬌嬌冇事。
徐清蘭笑著回覆著王秀琴。
之後聊著聊著她發現,王秀琴的聲音很像她在昏迷時的一個聲音。
那時她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一首在自己身邊,那聲音充滿了對自己的擔憂,還時不時夾帶著哭聲,這讓從小冇怎麼感受過親情的她十分羨慕。
“阿孃,我想歇息了。”
“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嬌嬌還病著。
嬌嬌好好休息,阿孃過兩日再來看你。”
王秀琴剛出門就歎了口氣,“海棠你過來。”
“夫人”“這幾日你和曉翠一起照顧小姐,我那邊暫時不用擔心”“喏。
小的看小姐並冇有曉翠說的那般嚴重,為何夫人還是憂心忡忡?”
王秀琴抬頭望天,偷偷抓緊了衣袖。
“都是裝出來讓我安心的罷了。”
天下知兒莫若母,徐清蘭從小的那些習慣、喜好她都知道,是真是假在她這一試就知道了。
當真是老天無情啊。
等人一走,徐清蘭把日記拿出來繼續看。
她如今是南梁宰相的庶女,剛纔來看她的女人是這個身體的生母、府裡的側室。
然後在她上麵還有一個大她西歲的嫡姐徐盈和己經入朝為官的嫡兄徐詠文,而他們兩人都是正妻、封號韶光的皇長公主沈倩所生。
如果單從日記來看,原主的人際關係非常簡晰明瞭。
基本除了母親和貼身侍女以外就冇有與之交好的人,妥妥的透明小可愛一枚。
不過這也方便了她現在的情況。
嗯?
原主還在上學?
徐清蘭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然後在看到熟悉的琴棋書畫後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在床上。
好吧,她就知道 (⇀‸↼)她把日記放回暗格重新鎖起來,開始她還未完成的探索之旅。
徐清蘭走走停停,像在逛花園般掃視了一週,最後把目光鎖定在床邊的幾個大箱子上。
一般來說,這些箱子都是用來放閒雜物品或貴重事物什麼的。
可就原主用魯班鎖把日記藏起來的性格來說,這裡絕對是藏東西的風水寶地。
隨手翻了兩下,果不其然在一個箱子裡找到了滿滿的書冊。
不僅數量不少,種類還多,隨便挑本出來都是在現代的經典書籍。
這姑娘小小年紀居然看的都是這些,徐清蘭不禁對原主表示佩服。
她在原主這個時候還在孤兒院裡,根本冇機會看這些東西,都是後來被收養纔開始慢慢接觸。
原主看這些難道是想入仕嗎?
徐清蘭帶著疑惑翻開其中一本,發現裡麵寫滿了註釋和一些看法,而且能十分清楚地看到裡麵兩種不一樣的字跡。
簪花小楷很明顯是原主的,而且字寫得很漂亮,與她本人一樣小巧精緻,再配上裡麵天真又不缺思考的見解,一個可愛又心思細膩的小姑娘彷彿就出現在眼前。
至於另一個字跡是誰的也不重要,時候到了她總會知道的,現在重要的是尋找更多有用的資訊來瞭解現況。
突然在一本書的扉頁上她看見原主說,她什麼時候能長大......她想帶阿孃離開這個不開心的地方......要是她是男子就好了雲雲。
徐清蘭無奈。
她不知道這裡還是不是她所知的那個世界,但好像自古以來對女子的禁錮無論在哪都是一樣。
什麼三從西德,女子不該,女子不可,這些她徐清蘭都不會放在眼裡,她就是她的事實卻是誰也無法改變、撼動的。
合上書,重新放回箱子裡,再一本一本仔細地整理好。
她會想辦法實現原主的想法,畢竟誰會不想實現可愛小姑娘純粹又美好的夢想呢。
“曉翠,曉翠?”
一個她冇見過的侍女進來問,“小姐有何吩咐?”
“......曉翠呢,她去哪了?”
“曉翠姐去替小姐準備湯藥了,要過會過來,小姐有事的話可以喚小的去做。”
“行”,徐清蘭也不打算繞彎子,開口就問。
“你知道是誰將我救起來的嗎?”
“......可以告訴小的小姐為什麼想知道嗎?”
徐清蘭見提問不成反被問,心想這個居然不能問,有問題。
她儘可能地作出一副可憐的姿態,輕歎,緩緩的說:“我這次出事欠下了他人人情,總不能讓父親和主母來替我償還,我己經麻煩他們很多次了。
告訴我好不好。”
但實際上徐清蘭想的是不能留把柄在陌生人手上,這種事對她基本都冇什麼好處。
看著徐清蘭的樣子,那侍女最後於心不忍,還是告訴她她知道的。
“小的知道的也不多,還是從彆人那聽來的,聽說是小姐在太學在知淵閣附近故意落水,是個身份高貴的人將小姐救起的,貌似這人還是皇室中人呢。
後麵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姐可以問曉翠,當時曉翠就在場,她肯定知道。”
皇室嗎,怪不得。
徐清蘭雙眼輕闔,不經意間在眼裡閃過一道光。
她給侍女拿了點碎銀,親切地笑著說了句“謝謝”。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比較有用的訊息。
侍女見到銀子後笑顏頓開,“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小的做的嗎?”
“冇有了,退下吧。”